盛予正报了一个地址之后,就拉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上了车。
宋韵对这个地址不陌生,因为与她的店和住处就隔了两条街。也难怪盛予正会成为自己的顾客,大概是某天路过心血来潮进了店,然后发觉她的手艺还不错,便常常光顾。
盛予正住在一栋酒店式公寓内,完全符合他忙碌有钱的单身男人这个身份。
宋韵在大楼门口停好车,去唤身边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人:“盛先生,到了。”
盛予正恍恍惚惚睁开眼,在看到宋韵的那一刹那,似乎是有些愕然,但目光又很快陷入醉酒人的混沌。
宋韵对醉酒者其实有着极大的厌恶。这一切都来自于她的父亲,当然宋父并不算酗酒,也不会在醉酒后撒酒疯,只是会默默地痛哭。但这种低沉压抑的情绪,一度上让年少时的宋韵感受到绝望二字。
不过显然盛予正比宋父要好很多,他没有撒酒疯,也没有传递任何负能量的情绪。大约他喝酒只是应酬,与个人心情无关。
盛予正许久才反应过来,扶着车门边下车边道:“谢谢你宋小姐,时间太晚了,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,就开我的车回去,我明天去你店那边取。”
他的声音倒不像是醉酒者,而只是像一个疲乏至极的人,仿佛下一刻就要昏睡过去。
宋韵坐在车内眯眼看着盛予正摇摇晃晃往公寓内走,思忖片刻,终于也下车跟了上去。
她扶住他的手臂:“盛先生,我看你醉得很厉害,不如我送你上去吧。”
盛予正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睛,看了她片刻,微微点头:“谢谢。”
她扶着他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唐,值班的保安见状走上前:“盛先生,需要帮忙吗?”
盛予正抬手微不可寻地挥了挥。
进了电梯后,盛予正稍稍挣开宋韵搀扶着的手,靠在冰凉的金属墙上,本来涣散的目光,微微清明,意味不明地打量站在电梯中央的女人。
宋韵一脸坦然,朝他笑了笑,手伸向电梯按键处:“盛先生,那一层?”
“十五。”
宋韵涂着红色甲油的修长手指将十五的按键摁亮。
再看向盛予正时,他一手捂住眼睛,一手扶额,像是极其难受的模样。
宋韵没有开口说话。
电梯很快叮的一声到达,她这才上前一步将他的手臂扶住:“盛先生,到了。”
盛予正大约是真的醉得没有力气,大半个体重都靠在她身上,短短十几米的距离,用了两分钟。
走到他房门口时,盛予正已经闭着眼睛,像是要睡过去。
宋韵开口唤了他两声,只见他眼睫微微跳动,却没有任何反应。
她想了想,伸手在他微微鼓起的裤子口袋去掏房卡,不知是不是错觉,当她手放进那口袋摸索时,靠在她身边的人,似乎是微微一僵。
酒店式公寓的房子装修和高档酒店别无二致,精致大方的黑白格调没有任何烟火味,跟盛予正这个人的身份和气质相符。
宋韵将他扶在内间卧室床上后,他就俯身趴在床上一动不动,不知是醉得人事不知,还只是单纯睡了过去。
此时的宋韵经过这一番折腾,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。她站在床边,拢了拢微微散乱的头发,低头借着门口投进的客厅灯光,去打量面前这个闭着眼睛的男人。
不得不说,盛予正长得确实英俊不凡。只是气质太冷,此时脸色苍白,闭着眼睛的模样,更显得拒人千里。
宋韵嘴角微翘,自嘲地笑笑,不知这个男人明天醒来还会不会记得助人为乐的自己。
她弯下身低低开口:“盛先生,您好好休息,我告辞了。”
只是她还未来得及站直身体,虚扶着床边的那只手,忽然就被盛予正伸手过来攥住,而后重重一拉。
猝不及防间,宋韵已经倒在床上。
她低呼一声,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,本来一下反应不及的脑子,在看到盛予正的脸时,忽然镇定下来。
她身体不再动弹,只静静地看着他。
盛予正此时的眼睛已经睁开,直直与她对视。仍带醉意的目光,透着些迷惘,又好像有一丝不确定的探究,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久到宋韵觉得自己快要沉不住气时,他终于慢慢靠过来,浓浓的酒意铺天盖地袭来。
这种滋味让宋韵微微皱眉。
她对带着酒意的呼吸向来厌恶透顶。但她没有动。
盛予正在她唇上试探般亲点了一下,稍稍抬头,隐约的光线中,宋韵发觉他目光里的醉意,似乎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不确定。
宋韵不知他有没有清醒过来,但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不知是否神思清明的人,此时正在挣扎犹豫。
她嘴角牵起一丝笑容,伸手主动将他的脖子揽住。
两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,盛予正沉默地看了她几秒,终于再次覆上来。